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EC】【皇家赌场AU】诸神与群魔(八)

短小的一章,写来找回状态_(:зゝ∠)_


【Chapter 8】

 

伦敦沉入了积雨云的阴影。这座城市像个被诅咒的公主,没过一段不长的时间,来自亘古之间的陈旧暗影就会爬上它的面容,把它的生机与繁荣都活埋进它自己的血肉之躯中。在年复一年被诅咒困囿的悲哀里,它睁大尘埃遍布的双眼,凝视那轮已不再归它统治的夕阳。

 

Moira坐在这片夕阳下,和城市一起望着它被阴雨磨蚀得残缺不全的血红光晕。此刻,天地万物在它的抚摩下都只剩红与黑两种色彩。她看见在它的拥吻下化作血色的雨滴,仿佛来自天空尽头那片属于未来和过去的幽国的亡灵们留下的忏悔之泪。此刻他们在同她一同端坐在现在,对于遗落的时光无从追忆。

 

有人敲门进来了,没有脚步声,所以她知道是Erik。一个合格的杀手特工只有在走向坟墓的时候才会发出脚步声。她转过椅子,目光猛地装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揶揄:“你在威尼斯过得还开心吗?”

 

Erik看着她,冷漠地回答:“不关你事。”

 

“托你的福,现在我们都要重新接受忠诚度测试了。你就不能稍微尽点努力不再给我带来麻烦?”Moira向前探出身体,双手放在桌面上握在一起。她注意到Erik条件反射地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动作,这令她颇感不悦——她的手下以为自己要肃清他?她从来不会亲手干这种事,更不会在办公室里干。尽管在离她的双手只隔着一块桌面的地方放着一把上膛的手枪。

 

“把Charles Xavier卷进这件事的人是MI6而不是我,考核他的人也不是我,我不过是在利用你提供的资源。”

 

“别推脱责任Erik,你有整整一周时间和他相处,却没看出来他是个该死的幽灵党间谍。现在我们非常愉快地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之下,虽然我已经尽力撤回了所有在他们那里执行潜伏任务的特工,却依旧损失了好几个人。”Moira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股近乎筋疲力尽的愠怒。她从桌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照片在Erik面前甩开,上面有着死法五花八门的尸体。“你睁大眼睛把他们的脸一个个看清楚然后好好记在心里,并且你得给我记住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因为你犯了一个间谍绝不能犯的错误,居然像个三流地摊间谍小说主人公一样坠入对方的桃色陷阱!”

 

“我对死人没有兴趣,这是我见得最多的东西。”Erik毫不示弱地回以冷酷深邃的目光:“我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个婊子现在哪里,然后我会去杀了他。”

 

“我希望你弄清楚你目前的处境,别再让你的私人情绪影响到公共任务。”Moira睃了他一眼:“我得花上几天来理清楚你这对破事的头绪,同时把你那些牺牲的同事们的尸体袋寄到他们家里,再打起十万分精神来面对他们家属的嚎啕大哭以及那群大人物的为难。”她铿锵有力地说道:“这段时间你被停职了,我会下令停止一切对007的技术及财务支持。你的所有护照都将无法通过海关安检,你的通讯信息将会全部注销,信用卡也一样。如果你再添上诸如此类的乱子,内阁将会拿来大做文章,好实现他们削减情报活动经费的愿望。现在你给我滚回你的单身公寓,用自己的积蓄买上一瓶婴儿牛奶喝了然后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作为。”

 

说完,她短促而轻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对Erik而言像是在脸上掴了一巴掌。他咬紧了口腔内壁,不打算流露出自己的愤怒,M最讨厌自己的下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表达,他不想再给她多一项数落他的理由。

 

Erik所能做的,只有深吸一口气,接着离开了上司的办公室。走廊一面是窗户,一面是与窗外那片阴郁、广袤而古老的英格兰雨天朝夕相对的历史人物画像。此刻他们的衣襟和勋章都沾上了夕阳的鲜血,而他们毫无愧悔之情地目不斜视,Erik穿过他们的目光织成的不可见的刑台,感觉自己再度受到了羞辱。

 

Ororo站在走廊尽头等着他,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抢在Erik打招呼之前她就开了口:“你看上去不太妙。”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她相处的。”Erik回答。

 

Ororo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她抬眼注视着Erik,回答:“你不能怪她。M给你提供那帮人在威尼斯的巢穴的信息时,命令是‘活捉’,而你却在人家那里大开杀戒。”她讲的是几天前发生的那起血案,M在收到消息后面色凝重地凝着桌面看了一会,然后才开口下令:“必须让他停职一段时间了。”当时Ororo还颇为不解。M对此做出了解释:“我只需要会冷静而理性地执行任务的士兵,而非一个冷血的杀戮怪物。”

 

对于她的话,Erik只是不屑一顾地嗤笑了一声。他从来不对自己的出格行为做过多解释,他们这类人没有跟别人解释的习惯。他只是继续往前走,离开了MI6总部。此刻伦敦的街道潮湿阴暗,雾气浓密到灯光难以刺穿。雨落在他的西装领口,他闻到雨水里有一股经年累月的铁锈留下的浊气。

 

他回到了自己在伦敦的寓所,这里并不能称之为家,只能勉强算是他呆在伦敦时的栖身之所。多年来,他在这座作为故土的城市里没有任何的私人生活,房子里只有干净的墙壁和一地塞满生活用品的纸箱。他没有任何能够用来收集捉摸的生活痕迹,像只悄无声息地在客厅和洗手间滑行的一片幻影。

 

那晚他没有关窗户就睡了,到了半夜,雨越下越大,雨声闯过梦境与现实的鸿沟,落到了他的沉眠之中。雨水像是冰河世纪在地面复活后唤醒的千万根冰柱从黑暗的深渊里拔地而起,他徒劳地张开手臂,想要在那片刺骨寒冷里摸到一缕散发着麝香的头发。

 

第二天他醒来时,发现靠窗的地板上全是干涸的水渍,像是那片瓷砖经历了彻夜的哭泣。

 

在被停职的第一天,Erik没有出门。他坐在寓所的灰色沙发上喝着威士忌。一天结束后,满地都是空酒杯,他躺在沙发上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醉意。酒精既残暴又温柔的魔咒将他从对另一个人的体温的绝望幻觉中拯救出来。他醉到半夜醒来,身体僵硬酸臭,这时候随便来个三流杀手都能慢条斯理地把他干掉。

 

被停职的第二天开始,他打算尝试一下正常人的生活。也许Moira说得对,他确实需要冷静。他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一旦一个陌生人在他周围出现了两次,他就开始神经紧张。他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寻找任何可以躲过炸弹袭击的地方,并且十分不配合自己散心意愿地总是在脑海里策划逃跑路线。

 

他去看电影看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嘴里残留着啤酒的酸味和烂片那股垃圾的臭味。回到家躺上床以后,他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电影情节——一个女人婚内出轨,最后丈夫和情人双双死于决斗的时候她又和丈夫的兄弟搞到了一起的故事。他想着想着,不禁为这个荒诞的故事笑出了声来:“真是部糟糕的影片,对吧Charles。”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窗外突然想起一阵阵警车的呼啸。还有晚风穿过大楼,最后消逝在了被玻璃幕墙拦在外面的夜空中。

 

半个月之后,Warren敲开Erik公寓的门。年轻的参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进了一个住着乞丐的贫民窟。他走进房间的时候险些被地上的酒瓶绊了个狗啃泥。而他面前的Erik要是穿得少点就活脱是正准备去被人钉死的耶稣。他的胡子长得淹没了他的下半张脸,浑身酒气。

 

在客厅坐下半分钟后,Warren才定下心神。他对着面前一脸颓废的Erik说道:“M叫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交差了,滚吧。”Erik粗鲁地说。

 

Warren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有个消息想告诉你:你被复职了。”

 

Erik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她才想起了我。”

 

“不,她之所以给你停职是因为她有她的原因。”Warren冷静地说:“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看着Erik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掌握了Raven Xavier的行踪,也许她知道Charles Xavier在哪里。”

 

Erik听到这句话以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Warren掏出一沓资料放在茶几上那堆酒瓶的空隙里,他谨慎地抬头看了Erik一眼,说道:“她目前在马赛的一家酒店工作,生活作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的人观察了她一个多星期,发现她生活规律,有自己的交际圈,也不会在深夜外出。拦截到的邮件和电话也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但是M坚信她知道Charles Xavier的行踪。”

 

“她未必会知道。”Erik冷冷地书:“我们现在去找她,也许只会打草惊蛇。”

 

“不,M的判断不会出错,不然她也不会变成我们的上司。”Warren说道:“我们调查了所有和她有邮件往来的对象,其中一个邮箱账户是在三年前注册的,注册名义是一间商务公司。而我们查那间公司的时候发现它在三年半之前就已经被Trask麾下的企业收购了。”

 

“也就是说她在和幽灵党联系。”Erik散漫的目光开始凝聚了起来。

 

“没错,你要做的就是收拾干净去见她。”Warren说道:“向她提出条件,让她拿我们感兴趣的情报交换。如果她不配合,你知道该怎么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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